“干得好！”今夕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手机上的录像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拆暖气片，兴奋地像已经破了世纪大案。“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只要一个班一个班地找过去就行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今朝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录像，他发现一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拆完暖气片之后这个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看来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另外能看出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那么钥匙是哪里搞到的？还有为什么隔一周搞一次破坏，不是每天呢？”
“哥哥你想得太多了，只要抓住这个家伙一逼问就知道了。”今夕把视频固定到一个能清楚看到犯人长相的地方，就准备去抓人了。
今朝拉住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的傻妹妹，最近你怎么老犯傻？”在今夕发飚前，他打开学生会唯一的电脑，“调出学生档案对比不是更快吗？还不容易打草惊蛇。”
今夕瞪着哥哥，“啪”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
“可恶……居然被老哥嘲笑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污点！”
你到底把你哥哥我当成什么人了？
今朝黑着脸，翻着档案里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符合的人。
“邓辰，高一四班的学生，档案没有任何违纪行为，不过应该是他没错。吊眼角和这么标新立异的发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少年看着冲天炮一样的发型，成功地控制住了吐槽的的欲望。
“那我们还等什么？”夏穆书早已按捺不住，在一旁摩拳擦掌。
“你这还叫读书人吗？简直像个准备上场的拳击手。”今朝就好后悔了，他拍了拍嘴，这吐槽的习惯想改还真是困难啊。
“读书人怎么能叫拳击？又俗气又暴力，要叫以**心，以拳会友。”夏穆书打开折扇，高高地仰起头，仔细看发现他脸有些红。
“你们就别管这事了，下午我一个人到他们班找他问问，”今朝盯着档案里的照片，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哪里见过一样。
“这个人长得有点凶恶，哥哥你不要紧吧。”今夕靠过来，眉宇间透着担心。
今朝摸着今夕的头，笑着说：
“放心，我是和平主义者，不像那边的暴力狂。”
今夕双手抓住哥哥的手，有点儿弄别扭。
“说好了在学校里不摸人家头……”
“抱歉抱歉……”少年尴尬地缩回手，不过也有点儿惊奇，照平常早就一掐二捏三跺脚了，今天居然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这么感情好的兄妹真令人嫉妒啊。”穆书的眼角有点儿泛红，“我家的妹妹如果我要摸了头，简直像惊了马蜂窝。一掐二捏三跺脚，还向父母把状告。可怜天下哥哥心，无奈老妹太狂躁。”
言罢，书记泪奔而去，今朝兄妹面面相觑。良久，今朝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不是受刺激了？”
“用不用给四医院打电话？”
“以后在学校里看来真的不能摸你头了。太危险，各种意义上……啊！”
跑出学生会办公室的夏穆书听到了今朝的惨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午放学的时候，今朝见到了邓辰，和照片上一样用发胶打理出的冲天炮，看上去面相很凶，但出乎少年意料之外的是，这居然是个很有礼貌的同学。毕竟这里是市重点吧，今朝心里想着，问他能不能到学生会办公室坐一会儿和他聊一点儿事。
“这个……其实我还有点儿事。”邓辰的眼光有些闪烁，这肯定了今朝对他就是犯人的猜想。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今朝堆起笑容，最近因为接了几件委托，他对这种营业式的微笑也有了些心得，不能太笑得幅度太小也不能笑得太热情，语气放得越轻松越好。果然，邓辰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今朝请他坐下，自己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他，一杯放到自己这边。
“请问有什么事呢？”邓辰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了解下你的家庭情况。”今朝半真半假地说道。
邓辰明显放松了，他好奇地问道：
“我家没什么特殊的啊，为什么学生会会对我家里情况感兴趣。”
“也没什么，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补录进空澄的，但根据你家里的收入，似乎凑出补录的这笔钱很困难吧。”今朝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摆出一副谈论正事的样子，因为这样看起来很干练，同时对人的心里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是的，所以我才拼命学习，努力不让父母失望。”邓辰的回答毫无破绽，这让今朝有点儿吃惊，心理素质不错嘛。
“佩服佩服。”今朝又露出了营业式的微笑，但这次的进攻性明显增强了不少。“但是我打过电话给你父母，他们并不知道你是通过补录进入我们学校的，更不提凑钱了。”
“你想说什么？”邓辰的表情生硬起来，“这是我们家里内部的矛盾，不关你的事。”
“OK！OK！”少年打着手势连连点点头，却是以退为进。“不提这笔钱的来源了，行吧。你有一个哥哥吧，能就我谈谈他吗？”
“没有！”邓辰说着，就要站起来。今朝突然以惊人的气势站起来，双手按住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我……有叫你……离开吗？”少年的双目亮得吓人，邓辰甚至觉得自己站起来的下一刻就会被他撕成碎片。
“好吧，我是有个哥哥，但不我们没有血缘。他是我在初中的时候认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些钱，干净不干净我也不知道，就算警察问我，我也只知道这些了，让我走吧！”邓辰自暴自弃地大喊大叫。
“那你能告诉我，你拆暖气片是为了找什么吗？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今朝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把口供记录下来，因为没有黑笔就拿了一支红笔用。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吗？”万念俱灰的邓辰瘫在椅子上，他艰难地问道，“你要报警吗？”
“这就是看你配合不配合了，作为同学，我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马，只要我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吧。”邓辰没有做太多的心理挣扎，他慢慢地交代着，“为了找一种毒品，是他让我找的。”
尽管已经猜到了事实，但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今朝眼皮一跳。果然，和毒品有关系。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罗道，忽然感觉心跳稍稍变快了。
“你认识罗道吗？”
邓辰的脸色呢唰地变白了，他脸上满是恐惧。
“跟我没关系，是别人逼他注射的毒品，他为什么自杀我也不知道。”
笔掉在了桌子上，今朝的手有些抖，他转笔的时候从来没掉过，像机器人一样稳定，但是今天掉了。笔滚了几下，啪地摔在地上，就像老道从攀登架上摔到地上一样，里面的墨水像血一样溅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讲，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今朝的微微闭上眼睛，鲜红的血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扩散。
“是篮球社的教练，是他威胁我和其他人。我们只绑住了他，别的什么也没干，是那个魔鬼教练给罗道注射的毒品。”
“只绑住了他……”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只……绑住了……他……”
接着他阴沉地笑了起来。
“是吗？这么说你无辜的？”
邓辰咬着牙点头。
“那老道就是有罪的吗？”今朝怒吼着，狠狠地锤了下桌子，他的眼睛布满红丝，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老天可曾饶过谁？”邓辰忽然冷笑一声，“你要是想替罗道报仇就来吧，但我只是个小卒，你可想好了。”
今朝狠狠地瞪着邓辰，忽然猛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一星期只作一次案，钥匙是谁给你的？”
“因为能拿到钥匙的机会一星期只有一次，就是老张在操场烧烤的那天。”
疑点连了起来，但有些事如果不能找到邓辰的哥哥恐怕是永远无法知道真相的，但是他因为背叛了乐园被陷害入狱，再过半年不到就会被枪毙，再见他一面恐怕难如登天。今朝忽然心中一动，他对邓辰说道：
“你哥是通过什么手段和你联系的？”
“电话。”
居然允许使用电话吗？少年立刻想到了一些必须要搞清的问题，他接着问道：
“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次都是他给我打电话，一般是周六的上午。”邓辰的眼神像被关在笼子里待宰的鸡。
“只要你能劝动你哥，把我想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我，我不仅不追究你的事情，还想办法帮他洗涮罪名。”今朝盯着他死气沉沉的眼睛，抛出了自己的砝码。
邓辰露出嘲笑的表情，显然他根本不相信今朝的话。
“三天时间就能调查出你这么多事情，自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司法界我有很多认识的人，信不信由你，我的目标可是大鱼，不是你这种小鱼小虾。”为了对付乐园，今朝不得不开始信口雌黄。
沉默了很久，邓辰微微点头。
“本来也没什么好选择的，周六我会在这里等你。”
“跟聪明人说话还是省事，你可以走了。”少年走到窗前，虽然因为有障碍物看不到操场，看不到攀登架，但他的心里慢慢把场景还原出来。
是时候和乐园开战了，今朝对自己说道，这次一定要连对方的老大都揪出来。不知道老道的“灵”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默露她……还记得自己吗？屋里的暖气明明没有坏，但少年却觉得温度从自己的心里一点点地流失着，最后冰冷得像是一块金属。
我还会更冷血吗？今朝不知道答案，但他多多少少发觉到，不完全解决这件事，自己是无法前进的。活在过去，终究会从内到外地腐朽下去。不想放弃，就要坚持。不欲沉伦，便需振作。这片天空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值得自己留心、珍惜与爱恋。
满月一直转到正南天的时候，今朝才怀着心事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在废弃钟楼呆了很久，只有这个地方他才感觉自己可以完全平静下来。关于怎样才能替罗道报仇，他想了很久，最后放弃了把乐园一网打尽的想法，因为实在太不现实，仅凭着自己与现在的人际关系消失乐园无疑是天方夜谭。现在更重要的是把犯人都抓住，交给法律制裁，想来罗道也赞成。其次，是要给乐园最大程度的打击，让它短时间内不能害人，也失去报复能力。最后，尽量地不引人注目，这一点可以借由一次绑架案认识的烂好人警察帮忙。
所有人的一生，都是神书写的童话。
今朝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人生没有童话那么美好，最后迎来的不一定是团圆的结局。人也不需要相信未来被注定的鬼话，自己双手开拓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才是美好的。
把手上的线索、可能会用的的证物道具、可以动用的人际关系等等写在笔记本上，又把疑点和自己的推测一一注明，这也是少年这个月养成的习惯。当他一边看着本子，一边打开自家门进来的时候，发现今夕还在等自己。
“还没睡吗？跟你说了不用等我的。”今朝合起笔记本换上人拖鞋。“你不是经常说晚睡是美容的大敌吗？”
“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女鬼上身。”今夕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没好气地说道。
“没什么事你赶忙去睡吧，我洗个澡也躺了。”今朝宠溺地揉揉妹的脑袋。
今夕有点儿享受又很害羞，她矛盾地低着头让哥哥揉了一会儿，然后一矮身逃了出来，面红耳赤地说道：
“让你摸一会儿就行了，还摸上瘾了吗？”
少年笑了笑，收回手，走进厅里看到沙发上放着一本杂志盖着打了一半的围巾，他一下猜到了妹妹的秘密，他故意直接走上楼说道：
“我先洗个澡，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嗯！快去洗吧。”今夕站在沙发前，一脸紧张地仰着头，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早就被发现了。
说实话，今朝很感动，哪怕有时候任性蛮横，但是这种时候妹妹还是很可爱的。没错，为了今夕，也要把学校里的那些人渣清除出去。奋斗的理由又多一个，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变得沉甸甸，但是心情却是越发得高涨。名为乐园，实为深渊，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牺牲了，少年无比坚定地踏入浴室……然后滑了一跤。
“今夕……你又不收拾浴室！”
第二天，今朝和妹妹还有妹妹的好友芳舟吃过午饭后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聊起了圣诞节的话题。
“今年圣诞前夜和圣诞节正好是周末的两天，真是太棒了。”今夕高兴地双手合十，满眼都是幸福。
“你在家里可光别玩了，记得要练琴。”今朝习惯性地提醒她。
“真讨厌！就会揭我短。”今夕撅起嘴，然后拿出一张票，“不过，哥哥你似乎忘记今年的圣诞有什么不同了。”
少年很不好意思地一拍脑袋，面露尴尬之色。
“最近太忙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你可千万别对星凌提起来，不然又要带着哭腔埋怨我了。”
“星凌？”芳舟刚才在一边插不上嘴，一听见这两个字立马瞪大了眼睛。
果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星凌会没有反应，今朝再次体会到那个缺少常识的少女实际上是一个多么具有人气的明星。
“是啊，圣诞的星灵歌姬演唱会，你也听说了吧。”今夕把票递给小舟。
芳舟瞪大眼睛，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真的是星凌演唱会的入场票。
“听说了，但是票好像很难搞，最后只有放弃了。不对！重点是你们居然认识星凌，而且这张票还是包厢！”
“以前出于某些原因认识的……唉！”今夕有点心虚，她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在网上的布娃娃论坛结识的星凌。
芳舟几步走到今夕的面前，眼睛冒着星星，双手重重地搭在她的肩上。
“请务必帮我要一个签名！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少年在一旁眨眨眼，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儿熟悉呢。
“好说好说，哈哈……”今夕自己都感觉自己笑得假。
这时，今朝的手机响起《乖猫》的铃声，这是兰玉擅自设定的，上次改回去被她好一阵说教，简直和唐僧念紧箍咒平分秋色。他说了声抱歉，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兰玉似乎又动用了很伤身体的占卜，不停地咳嗽着。
“咳咳……小白脸，收手吧，你不是乐园的对手，咳咳……你只有一个人。而且，罗道死亡的真相你不应该知道，这对谁都好。”
本以为是新委托，但兰玉上来却叫自己不要再和乐园作对，而且口气非常严肃，少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你看到什么？”虽然兰玉还是个孩子，很爱开玩笑的小孩子，但大事上她很少危言耸听，今朝的神经一下子崩紧了。
“我看到了理性的丧失，秩序的崩坏，死者不安，生者不宁。”她的话很含糊，但少年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透露的东西越多越具体，对她身体的伤害也越严重，这也是紫玉严禁她随便占卜的原因，但是兰玉还是经常占卜，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上天赐与的礼物与考验，不使用既是浪费也是懦弱的表现。
路边的柏树随着风摇晃着绿色的针叶，它们没有在冬天的寒风下屈服。今朝注视着这一幕，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但是你上次的预言最后是错误的，罗道他并没有复活。”
少年知道自己的语气生硬得像一块不开窍的石头，死板得连自己都觉得厌恶。
“咳咳……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是否相信是你个人的判断。不过，送你一句话，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现在的小孩，不光孔子连老子的作品都能背下来了吗？”今朝回避了话题，他捡起本职，吐起了槽。
“我可是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全是自己在网上看的书。”兰玉似乎也理解今朝的纠结，故意很轻松地说道。
“看不出你也是自学成材的天才型人物，不过你应该肯定不看物理书。”
“估且我还是知道牛顿定律的，咳咳……不要把占卜师想像成科学的敌人啊。”兰玉时不时咳嗽着，今朝开始担心她的身体，虽说她平时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但仅仅发热或发冷，从来没见过她咳嗽。
“你还是多休息吧，别勉强自己。”
“我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至多还能坚持两年，但那件事没有完成前，就算死神来到我的床前，我也要把他踢得满地找牙。”虚弱的占卜师平静地宣告着自己剩下的时间，同时毫无惧色地面对死亡。
和自己不同，完全不同，这是真正的勇敢，我以前做的只不过是逃避罢了，根本不能和她相提并论。空间是什么执念指引着她，在那小小的身体里注入了那么强的力量，那么耀眼的光芒。今朝很想了解，成为朋友的时间是如此之短，以至于他无法张口。
“想知道那件事是什么的话，就答应我做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别和乐园同归于尽。”兰玉很容易地猜到了少年的想法，她毫不犹豫地用来交换今朝的让步。
“你看到的未来真的这么恐怖吗？”
“我预测的未来分支就像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杈那么多，大部分呢……咳咳……又像残破的黑白照片，剩下的可能性虽然多，但是都有相似的地方——它们流着血，散发着悲伤痛苦的味道。”
“我不能说一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但我会尽力把事态控制在安全的范围，除了必要的主犯我不要牵涉太多。”此时的少年还是非常理性的，衡量得失，他很快就有了决断。
电话的另一边，兰玉因为喝的中药太苦向姐姐抗议着，说了声“随便你”就挂了。今朝收起手机，换上开朗的笑容转身向等了自己很久的两人走去。他的脚步很稳很正，因为他的心很稳很正。他的心很稳很正，是因为他的信念很稳很正。不再拘泥于为罗道报仇，而是秉承法理，将一切交给法律判断，他相信世间存在正义，而不用自己扮演什么超级英雄。
没错，本来就不存在超级英雄的世界，又何必追求法外之理。想通的那刻起，少年的眼界开阔了，以前疑惑的事情想通了不少，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
为什么他们要在学校里藏毒？不管是篮球社还是邓辰的哥哥都往空澄中学藏毒，而且邓辰与他哥哥没血缘也很无疑，从JOKER曾经提过背叛乐园的人姓邓，两者怎么看也不是巧合。明天，很多事情就会出水落石出。作恶者即将自己的罪行会付出代价，死者也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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